第三章      虚伪的母亲之名

舞美成为了母亲并接纳了自己——莉特儿数百年的祈愿终于实现。

母亲。

和妈妈一起生活。

这一梦想成真,莉特儿的生活为之一变。

「妈妈,饭做好了啊」

莉特儿用开朗的声音喊着，巴在门外偷看。

舞美的手脚已经复原了几天了。

舞美开始在自己在床上睡觉,清洁身体、使用厕所和浴室。由莉特儿做饭，自己在床上等着。

当然,轻轻地摸着莉特儿的脑袋，这也是很重要的事。

「……妈妈,早餐在这里。」

舞美躺在床上开始准备吃饭，莉特儿坐在旁边。

早餐的主食是面包,还有在冰箱里放着的果酱。

舞美却一动不动。

假装自己正在睡觉,并没回应莉特儿。

为了实现一起吃饭的这一心愿,莉特儿总是等舞美开始吃饭才会开始吃饭。

不止一次地期望着，期望了很久很久，但是始终都没能实现。但是,莉特儿宁愿忍一忍，因为相比起饿肚子,让妈妈讨厌自己才是更可怕的。

母亲舞美,成为家庭的一员。

莉特儿一直在等待舞美将头转过来。这几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舞美自顾自地开始吃自己的食物。

「啊……」

舞美伸手拿起面包。

确认舞美开口了，然后莉特儿才开始吃饭。

对话什么的也完全没有。舞美依旧不愿意与莉特儿的视线接触。莉特儿的存在，似乎并没有对舞美又太大影响

「呐,妈妈。」

「……………………」

「米、米饭、好吃吗?」

「……没什么。」

舞美知道，如果自己回应了她，对于忽视关于莉特儿的所有事的这份决心就会就此消失了。

「是、是啊。这么说不好吃吧。莉特儿会做菜哦,等我哦!」

「……………………」

「妈妈喜欢吃什么？

「……奶油培根酱」

「莱药赔,……—呢?这是什么呀?」

「感兴趣,自己去查。

「啊……嗯,嗯。」

具体的做法，莉特儿是完全不知道的。而最大的痛处，就是怎么都没法知道。几百年来莉特儿虽然经历的也多，但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需要使用书籍或使用电脑搜索，在这方面的经验也是零。

「怎、怎么查好吧?」

「……啊?」

「妈妈……我不知道……」

「这样啊。」

「……………………」

妈妈不肯回答的话,只好找，会奶油培根酱的制作方法的人……

于是对莉特儿来说,过去经历过的难题又出现了。

「莱药……完全没有啊啊！」

吃完饭之后,莉特儿开始翻查书籍。

舞美房间里的烹调书也有好几本。莉特儿开始寻找烹饪的方法，但是却根本找不到。

「……我做不到啊!」

所以没法依靠自己了，只能想另外的方法。但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就没法让妈妈吃到奶油培根酱了,莉特儿很是焦躁。

「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看不懂，妈妈也不肯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啊，找别人帮忙吗？不过,自己除了妈妈以外与别人也没有什么有密切关系了。奶油培根酱的制作方法，也根本没法问人啊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谁会做就行了……。

「哦,原来是这样!有会做料理的人,只要去问就好了。

这时,莉特儿已经跑了起来，向着街飞奔而去。

在到达小街道,与全国各地连锁店的寿司店。

「那个,我还是未成年人?」

突然,店员的反应与莉特儿所以的期待稍有不同。

这家店里有奶油培根酱，这让莉特儿有一点欣喜。可是其形象是凄凉的。与附近的家庭餐厅不太一样。

「嗯,来个奶油培根酱吧!」

一走进餐馆,莉特儿,就喊着。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妈妈在一起吗?」店员有礼貌的问着。莉特儿以着单纯的词汇,诉说着订单。

「妈妈在家里。妈妈说想要吃奶油培根酱。」

「嗯,我们这里有呢……」

「奶油培根酱的说,有的吧。」

「嗯,但是菜单上有标价哦。你不可以就这样带回家的。」

「我……带不回去?……

莉特儿无法理解的词语。非常难以理解,因此而皱起眉。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奶油培根酱是吧?」

「嗯,菜单上有啊。」

「菜单吗?」

「妈妈一起来订购的话,一定可以互相喂对方吃了。」

「妈妈,和……和她在一起……」

对莉特儿来说,那是最理想的安排。与舞美一起外出,是现在所梦想着的一件事。

但确实很辛苦。所以莉特儿一个人到街上来了,正在寻找奶油培根酱。

「妈妈……快点把奶油培根酱给我。

「你那么说……那个,会阻碍别的客人的,下次再和妈妈一起来好吗?」

「和妈妈一起来?」

「是啊,不付钱的话我们也不能让你带走。对不起。」

「……………………」

莉特儿还是无法理解内容。

明明有奶油培根酱,把它带不走。这种现象的原因，完全没法解释。

其实,这些她的记忆里，购买物品的概念还真没有,因此需要付钱才能把东西拿着的这种概念完全不存在于她的大脑之中

「但是……无论如何,莉特儿都一定要拿到奶油培根酱?」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得付钱啦……」

「哦,是这样啊。」

随心所欲。

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莉特儿的回答,非常简单。

过去好几次都用自己的办法达到目的。

所以,这次也不会选择这种做法，根本没有这种理由嘛。

莉特儿的嘴,意味深长地笑了……。

躺在床上的舞美发觉时间过得异常的快。

手脚的复原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干的事。泽瓦布被莉特儿杀掉了的报怨,也不想再提。

要说一直这样撇开莉特儿还真是办不到，无论如何也都还是尽心尽力的侍奉着自己的。

如果每天都睡觉，完全不用管别的东西。这样子的生活好像也都还不错呢。这样,最大限度

地能逃开一些对自己不好的想法,但舞美却还是无法这样做。

——生活不是得以生存。

那句话藏在心底的活着成为了现在的舞美的支柱。

失去了泽瓦布,所以自己的未来要自己做决定了。

生存是无济于事的。

我的未来将被限制。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继续睡，或许还更轻松自在。

「对不起，古斯塔夫大人，我也已经累了。」

曾经的，幸福的日子。漂亮的礼服,有很多的姑娘们陪伴，被古斯塔夫大人拥抱的日子。

玛丽两人旅行之后,其实也会有觉得自己不幸的时候。

在从泽瓦布那里得知了真相的舞美，现在也在宁静的生活中苦恼着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还有自己最后的归宿。

但是,这些没有回去了。泽瓦布被杀,现在自己的悠闲无事是从莉特儿那里得来的。

为了摆脱绝望,就只能在这张床上催眠自己。

「我一个人是这么脆弱的。活得很久,有过长远的打算。但最终我也还是想要别人的支持的啊。」

「现在的情况让古斯塔夫大人还有玛丽她们看了的话,会很伤心,这我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们的努力被浪费掉,这也是过分的呢。」

不过,即使很艰辛。再对未来，终归还是要充满希望的吧。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让自己永远不担心会失去它就好了。所以，在心死前就这么完全睡过去，应该不是不能原谅吧。

「……我想死」

得到不老不死的身体后,舞美第一次这样想。无人支持，这样继续为了活着而活着，是非常痛苦的啊。

「……杀……谁能杀了我。」

还是像往常一样。

因为自己死都很难的这件事，实在有些难过。身心都被打倒。

「我想死,我……」

其他重要的人都走了之后,自己却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心觉得孤独，力量自然也就远走高飞了吧。

「妈妈哟~」

完全无视着舞美的寂寥，莉特儿明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妈妈,妈妈来了!你想要吃奶油培根酱我带来了!」。

「……………………」

舞美躺在床上起身。但是,表情是十分喜悦的神色。

但是心中却依旧充满疑问。

很想问问莉特儿,在哪里弄来的,怎么弄来的吗……。

「你看,你看。这是奶油培根酱。」

莉特儿拎着的塑料袋里，是大量的奶油培根酱。而且看起来还很郑重的样子，很能直观的体现不是莉特儿自己做的。

「你这是怎么了?」

「我过来和妈妈你聊聊啊。」

「这是从哪弄来的？」

「有奶油培根酱的地方。」

「那又是哪里?」

「对了，是妈妈以前吃的味道吗?」

「嗯，你那家去寿司店买的吗?」

「寿司店……?也许就是在这里做的,妈妈告诉我吧，是以前的味道吗？」

对舞美而言实在是过于意外的行为，自己喜欢奶油培根酱是事实,但现在和莉特儿相处似乎也是很愉快。

「这是店里的人做的?」

「嗯。」

「通常,……，她们会给你？你带钱了吗？。

「她们也这样说了啦,不过我稍微威胁了一下就好了。」

「喂……？威胁……？」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小餐馆,做了些什么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的脑中。

「你,对店里的人，做了什么吧？」

「诶……？」

直到目前为止的莉特儿的笑容，戛然而止。

「回答我。让店里的人蒙受损失了吧?」

「嗯、嗯……」

「真的?我现在就去商店也能确认的哦?」!

「是有……」

「严重受伤的……有吗?」

「因为……」

拿着奶油培根酱的盘子莉特儿开始动摇。可以看得出了舞美才是真的生气了。

「啊,……好了，……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她们说我带不回来。所以我就说……和妈妈一起

去吃,这样也不行吗……,妈妈,说她想要吃奶油培根酱……莉特儿，所以……」

「回答我！你让人们受到伤害了? !」

「可是……妈妈……」

莉特儿的眼睛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这种事莉特儿还是不能理解。

「杀了。」

「只，只是一个人而已哦。」

「……………………」

说道这里，已经很清楚发生什么了。

将店员杀死，然后以此威胁厨师让他做奶油培根酱。因为自己所说出的话而夺去了别人的生命，这让舞美只能有愤怒的感觉。

不过莉特儿，应该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生气吧。

「妈妈……奶油培根酱……」

「……………………」

「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哦!

「……我不吃。」

「啊?」

「那……不能吃。」

「为、为什么?妈妈不是喜欢吗?

「嗯,喜欢吃哦，很喜欢。但是我不能吃。依靠着夺走别人的生命而得来的食物，我不可能高高兴兴的吃。」

「……………………」

「也许这样一件事,在你看来无法理解的吧?为什么别人的死讯时,会和吃相连,一定会让你无法理解吧?」

从开始的愤怒到结束的悲伤。

现在，不只莉特儿需要负责。舞美也在间接杀了人。

后悔也没……。

「那个人杀了,奶油培根酱就不会吃了?」

「……杀了,你不是花钱买回来的吧?」

「莉特儿,从来没花钱过啊。」

「是啊,所以那样的机会,一定没有。」

「啊,对了，那个人说，不交钱的话，是拿不走奶油培根酱的。」

「这有什么不对的？」

「诶,什么不对……」

「买东西的时候要付钱，这种事还需要多解释吗？」

「可是,莉特儿……钱……」

「是啊。你没钱,让你做这些事却没有想到这些。是我的责任呢，做了错事的是我。」

「妈妈……」

莉特儿真的能好好的理解自己所说的东西吗?

此后,舞美和莉特儿是什么也说不进去,沉默了好几个小时。舞美在床上坐下,在莉特儿在房间的角落,双手抱膝。

该怎么办才好,都还不知道。

自己做的想法是没有做成。

「米卢迪欧姆……」

舞美的头脑里,令人怀念的人物的脸浮现出来了。

米卢迪欧姆,一个无可救药的女性。

在最后，舞美还是想到她了。在过去,米卢迪欧姆至高无上的在莉特儿的教育生涯中出现的身影，因为她没好好教所以莉特儿也变成这样了？只是将莉特儿当做工具来使用的她，能把莉特儿教好吗？一定是不吧。

「你是什么也没有想到吗?这样的小可怜,我可是并没有感觉的哦。」她是那样说的。

为什么？在这种教育方法下变成这样也不奇怪吧。

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在舞美放下那个想法时，还有愤怒和对米卢迪欧姆的不满。那是卑鄙的事情。要是自己不好好教她的话，也许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死人。

「妈妈……」

莉特儿也同样苦恼。从刚才一直哭到现在。

应该怎么办。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能让妈妈觉得高兴。

给了妈妈她喜欢吃的东西,却连一个笑容没有见到。

现在是母女关系,但不是她记忆中的那种。

母女关系————。

如果是真的,那为何要如此遥远?

比自己弱的人类们遥远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为什么我自己却是这样呢?

街上,关系好的母女俩的身影,自己也不是一两次看见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与米卢迪欧姆生活,使她想到了有着母亲的故事。」

牵着妈妈的手说，这是我的的亲生母亲的手,边走边想。莉特儿所要求的是,只是那种程度的

东西。

「妈妈,你们……」

过了一会儿,眼泪就流了下来。

就这样自己与妈妈关系将不再,这让莉特儿感到了恐惧。

时间是在静静流淌,看着窗外的夜之地。

两人谁也不说,而且什么动作也没有,都没有。

舞美是长生不老,但莉特尔就这样衰弱死亡的氛围。

「我……………………」

舞美也为此感到十分苦恼。

自己所犯下的过失,怎么做才能挽回呢?自己一直在思考。

不能倒流。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尽管如此,我要说有的话能在做些什么……。

「嗯…………嗯………………」

莉特儿的悲伤。

她哭泣的是自己为什么向她发脾气了。

归根结底,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舞美这样想着。

「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谁错了,舞美道歉。

然后,这样的悲剧,让悲剧不再重演的办法，从大脑的一角,开始钻出来。

「……………………」

莉特儿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存在。

除了母亲舞美以外的东西——确切说,母亲身上的零件也能毫不犹豫地去掉，别人自然就二话不说的杀了。

最终，肯定是有人会死的。那种危险的存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

视线,到了到房间的壁橱。

在那里,陪伴舞美度过了无数次威胁,唯一的武器也睡着了。

一对放在盒子里的利剑。

「我……能做的事……」

看着双手,舞美一直在思考。

自己能做,而且可能会有什么最好的结果的……。